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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縛.八
作者:冰煌
出處:賀龍劍文兩百篇達成-w-/
強忍著在男人侃侃而談的當頭打呵欠的無禮舉動,劍子眨眨開始迷濛的眼睛,隨口應聲假裝自己還是有
在認真聽的。
「就是這樣,你願意嗎?」魔龍祭天的話終於告了個段落。
劍子回神望著魔龍祭天,「什麼願不願意?」
「我知道疏樓龍宿現在住在你家。」
「那又怎麼樣?」不解的歪頭,再次吞下一個到了咽喉的呵欠。
「他既然肯跟你同居,就表示他對你有相當程度的信任,所以我需要你幫我弄來他最新的作品原稿。」
耐著性子再解釋了一遍,魔龍祭天勾起了一邊唇角露出難看的笑,看著劍子蹙眉沉思的模樣又補上一
句,「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嗯?」什麼虧待不虧待?他現在只想回家吃頓飯然後洗個澡上床睡覺。「太麻煩了,我才不要。」
原本對自己的計畫信心滿滿的魔龍聽見劍子的話,一張臉臭的厲害,「不肯幫我,就是要與我作對,或
許我該提醒你......」
「跟你作對是沒有好處的。」截去魔龍的話尾,劍子順勢幫他說了他原先想撂的狠話,「下次可不可以
換句更有創意的?同樣的話我已經聽過太多遍了。」
「劍子仙跡,難道你就這麼不怕死?」
「死有什麼好怕?那不過是通往另一段旅程的必經道路罷了。」劍子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看著夕陽餘暉
即將完全隱沒,「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不等魔龍祭天回話,劍子逕自轉身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回來了。」劍子一邊脫著外套一邊踢掉腳上的運動鞋,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事般把手伸進口袋掏了
掏。
「汝回來啦,先去洗個手,馬上可以開飯了。」依然穿著圍裙的龍宿從廚房走出來,看著劍子手上抓著
的一張紙片,「那是什麼?」
「沒什麼,只是忘了扔掉的垃圾。」隨手將印有魔龍名號的紙片往垃圾桶一扔。「晚餐吃什麼?」
「都是汝愛吃的菜。」聽見劍子這麼問的龍宿馬上將注意力從那張名片身上轉開,連忙現寶似的拉著劍
子就要往飯廳走。
「你又知道我愛吃什麼了?」
「只要是關於汝的事,吾絕對不會忘的。」龍宿朝他笑的得意,微瞇的鳳眸閃著美麗的光芒。   工作完結時間比預期的提早了整整一個多星期,劍子坐在電腦前翻看龍宿揀選過的照片檔。
桌上散發著熱氣的馬克杯裡裝的是龍宿送來的牛奶,身後的大床上躺著的穿著睡衣的人影背對著他看不
出是醒是睡。
劍子凝望著那寬闊的背出神,好半晌才將注意力轉回電腦,順手將燒錄完成的光碟片放入保護套中。
「明天晚上有慶功宴喔。」本以為已經睡著的那人突然又出了聲。
「可以不去嗎?」移動著滑鼠,劍子順口回了一句。
「為什麼不想去?」笨重物體在床單上滑動的聲音越來越近,劍子感覺龍宿的雙臂環住自己的頸子,屬
於那人的氣息與體溫圍繞著自己。
「不要拿你的尖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會痛。」
對於劍子的抗議不為所動的龍宿只調整著讓兩人都不會覺得不舒服的姿勢,「汝還沒回答吾的問題。」
「我討厭那種無聊的場合。」
「汝捨不得吾離開?」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不用擔心,只要汝一句不准走,吾就連半步都不會走。」啾的好大一聲響吻印在劍子頰上。「真開
心,劍子捨不得吾。」
默默的用袖子擦拭龍宿留在臉上的口水,劍子決定還是早點把他轟出房門免得發生命案。   宴會場上人聲鼎沸,在場人士多是些常在報章雜誌上出現的士紳名流。
劍子趴在二樓走廊的欄杆上,看著會場中央被眾人圍繞的龍宿,人手一杯香檳對著他說些應酬話,真心
或假意實難分辨。
龍宿不知說了些什麼,只見圍著他的男男女女全都開懷的笑了起來,龍宿回過頭,望著劍子微笑。
沒一會兒的功夫,龍宿已端著兩杯香檳朝他走來。
「你不是正忙著商業交流,這麼跑上來會損失不少生意吧?」
「再多的錢也比不上跟汝相處的時光。」龍宿不以為意的將手環過劍子的腰,「走吧,帶汝去一個好地
方。」 龍宿領著劍子繞到靠近後院的陽台上,滿月的涼冷光芒流了滿牆滿地。
比照前廳那滿是人聲的吵雜,這裡顯得格外的安靜。
「明天幾點的飛機?」背對著龍宿的劍子視線落在庭院中的噴水池,肩負著巨大水瓶的長髮女子眼神溫
柔的凝望著自瓶口泉湧而出的水流,他凝望著她出神。
噴泉的聲響掩蓋住了他的話語,龍宿得費很大的勁去聽才聽的出劍子語氣中隱含的一絲寂寞。
「吾說過,吾不會走。」
「為什麼不?那裡有你一手創立的事業,你的王國。」
「吾只想要汝,」龍宿轉過劍子的身子,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如此而已。」
劍子閉上眼,被動的承受龍宿壓在自己唇上的溫熱唇瓣與侵入自己口中靈巧軟舌的吮吻。   劍子睜開眼時,他已經躺在床上望著陌生的天花板。
晨光從一旁的窗戶照了進來,亮眼的光刺的他酸澀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劍子正想起身把窗簾拉上,一隻
細白的手卻將他壓回床上。
「不要亂動。」
劍子疑惑的望著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張斯文的臉孔帶著微笑,左手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皺起好看的眉,
豆大的冷汗一顆顆順著劍子的頰邊滑下。
「麻藥退了會比較不舒服點,你忍耐一下,待會我會請人送藥來。」男人邊說著邊闔上房門。
劍子努力的回想著停留在他記憶中的最後畫面。
龍宿吻了他,然後他接了一通電話表示有事情要去處理之後便離開了,他自己一個人走道樓梯口正打算
下樓,然後,有一雙手從他背後用力的推了一把......
看了眼自己裹著厚厚一層石膏的左手,劍子無奈的嘆口氣。
龍宿呢?他現在還好嗎?   雖然修羅刻意的隱瞞了部分消息,但劍子還是從他的話中推斷出龍宿已經離開台灣的消息。
歸出了這個結論,劍子只點了點頭,不甚明白修羅為什麼不直接就告訴他龍宿已經走了,害他猜的這麼
辛苦作什麼?
他一點都不在乎,那裡本來就是龍宿該回去的地方不是嗎?
悶在石膏中的手臂陣陣刺痛,劍子卻像是沒有感覺,只微笑著注視著修羅擔心的眼神。
「你別再笑了,看起來真可怕。」
「會嗎?」劍子用完好的右手撫著自己的臉龐,平靜的笑容還是停留在臉上。
只不過是一個吻和一連串的承諾,他何需在意?   出院之後,劍子依然是帶著傷四處亂跑,常常一想到就抓著修羅買給他的數位相機往外跑。
對於陌生人他依然是溫暖和氣,墨色的瞳眸多是帶著笑,嘴上依舊不饒人,冷笑話還是一個接一個叫人
哭笑不得。
只是,他更常凝視遠方或望著天空中偶然經過的飛機失神。
龍宿留下的房間裡的擺飾他絲毫沒有更動,依然定期打掃,將那些華麗的器物擦的閃閃發光。
然後他會坐在龍宿的大床上,一發呆就是幾個小時。
客廳裡原本養著的兩條魚一條跳缸乾死,另一條今早也翻了白肚。
也許,是太深太重的寂寞滲透在水中,讓牠們急著脫逃,卻不意窒息而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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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靜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